无趣的达尔林普尔小姐碎碎念的地方。
最近在刀剑坑里翻滚……不对,翻进罗德岛了。
是只大鸽子。
刀乱主写日常,日常一般不带cp,完全是被婶子带坏的一群皮刀的故事。
方舟瞎写,想到什么写什么。非常随意,乘兴而来罢了。
咕。

© 达尔林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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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药】南冥

实不相瞒,这其实是我中午午睡做的梦。

因为真的真的很喜欢这个梦,所以花了一下午把它码出来了。

婶子表示婶子其实在里面有个马甲哦!

_(:з」∠)_没错,就是那只差点变成咸鱼的鲋鱼。

——————我喜欢庄子——————

药研是在一个黄昏看到巨大的飞鸟从天上飞过的,那只鸟很大,大到其他很多人都只把它当做了一片沉沉的云。飞鸟过时带起了狂风,人们呼喊着朝着家里奔跑,回去收拾刚洗的衣服,或许还需要关门闭户,以防断了户枢。

而药研仰着头看了很久,将周围所有人唤他回去的声音都隔绝了,只是望着那巨大的飞行的生物,直到脖子酸痛,眼睛也干涩无比,直到阳光重回大地。

遮天蔽日,这个词就是为它而创造的吧。药研想。

从那一刻起他便忘不了那庞大的生灵,每个夜晚他都会想着那天所见到的场景,想着那巨大的鸟是去了何方。灯火明明灭灭,少年人清瘦的影子投在墙上。

那或许不是鸟也说不一定……它那么大。

那便去找它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离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墙上的剪影手上动作渐渐停了,在最后一点雄黄水飞完成之后,少年人模样的医师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药研在来年半夏当季时收拾好了行囊,踏上了向南的道路。他想去寻找那只巨大的生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寻找它,那只生灵并不能看出好看与否,它只是庞大无匹。但或许就是那种巨大让药研记住了它,太大了,已经不需要其他任何细节,便是一个震撼的存在。

药研在路上遇上了很多人,他也向很多人打听了天空中飞过的巨大生物。许多人和他刚刚辞别的人们一样,将它当做了厚重的雨云,但也有人识得了它。

“那是鹏鸟。”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人捋着下巴上几根枯干的胡须笑,“你看到的是它去往南冥的场景,我在小时候见过一次,它在六月中乘风而起,离开北冥,在九万里的高空向着南冥天池飞去。许多人都没有见过它,你很幸运呢,小朋友。”

“可是它那么大。”药研皱着眉说,“以及,我不是小孩子。”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看清它的哦。”老人一边咳嗽一边笑,声音如风箱漏风一般,“他们见到的不过都是云层呐。”

“可那明明是鹏鸟。”药研还是试图争辩一下。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携风而来的雨云,所以他们见过的也就只有雨云。”老人乐呵呵地说着,悄悄摸走了药研手里的一颗大枣。

辞别了如孩童般快活的老人,药研继续南去。

秋天慢慢来了,空气中弥漫着禾草被阳光晒透后的干燥味道,温暖得如同一抹梦里的阳光。

一辆车辚辚而过,药研闻到了淡淡的水腥味,还听到了波动的声音。

一车鱼。

又往前走了一段,药研看到了一个青年,弯着腰看着刚刚过去的车留下的辙印,眼睛笑得弯弯的。

“你在看什么?”药研走过去,问。

青年指了指脚下,药研看到车辙里躺着的一只鲋鱼,瞪着鱼眼,正在拼命扑腾。

“我刚刚问它:‘鲋鱼哟,你在做什么呢’,它便向我求救。”青年带着柔和的笑意说,声音温和清雅,“他说:‘我是东海水族的臣民,你该有一斗水来救我的命吧。’”

“那你是怎么回它的?”药研顺口问了一句,只当他在说笑。

“我告诉他,我正要去东海,待我到了那里,我便引整个东海的水来救他。”青年笑吟吟地说着,耸了耸肩,“然后他就生气了。”

药研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生气了?”

“是啊,他说:‘到那时候,你就到市场上卖鱼干的地方来找我吧!’这可不是生气了么。”青年笑个不停,却是弯腰把鱼捧了起来,从腰间取出一个竹筒,把鱼放了进去。

然后,青年抬起头,向着药研看了过来。

那一瞬间,药研被他那双璀璨的眸子晃得一瞬间的失神。金色,阳光的金色,秋日稻穗,冬日炉火。青年似乎问了什么,药研恍恍惚惚地答了,之后才惊觉自己说了自己的名字。

“药研藤四郎,药研。是个好名字。”青年温温地笑,“我呢,是一期一振。很高兴能认识小药研呢。”

这之后,药研多了这么个旅伴,确切说来是两位。拥有极其耀眼的金色双眼的一期,带着他腰间竹筒中的一条鲋鱼,高高兴兴地跟在药研身边。

打了霜桑叶,药研从树上跳下来,看着正在收拾的一期,眉头直皱。

“你不要跟着我。”他认真地说,“我要去南方,很南的地方。”

“药研为什么要去南方呢?”一期问。

“因为我要去那里找鹏鸟,就是那种很大很大的鸟。”药研张开手比划了一下,看到一期复杂的眼神时又有些懊恼。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信吧。”药研咬了咬嘴唇,转身就走。

一双手臂从后伸出把药研抱住,一期将下巴放在药研头顶,声音轻轻的。

“药研为什么想要去找鹏鸟呢?”

“不知道。”药研的眼里透出一丝迷茫,“我只是觉得,我该去找它。”

一期环着他的双臂微微收紧了些,之后,青年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鹏鸟回到水中,那是鲲鱼啊……”

从这天之后,一期会在每天休息的时候给药研讲一些关于鲲和鹏的事。药研惊讶地发现一期对于这种巨大的生灵了解许多,甚至超过之前那位枯瘦的老人。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呢。”一期坐在火堆对面灿烂地笑,明亮的火光将他的眼睛映照得如同小小的太阳。药研再次看着他的眼睛失神,当他回过神来,一期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眼神如流淌的蜂蜜一般,黏腻,甜蜜,并温柔。

“是不是很漂亮?”一期捉住药研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眼角,“药研呐,告诉我,我的眼睛会让你想到什么?”

“……太阳。”药研被他专注的眼锁住,不由自主地喃喃。

青年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在药研彻底被他闹得恍惚之前,他似乎听见青年轻快的笑声。

“药研的眼睛也很漂亮啊……像紫藤一样的颜色。”

火堆中爆鸣一声,点点火星溅起来升入夜空。放在旁边的石头上的竹筒里,鲋鱼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回去,竹筒旁多出了几滴暗色的水迹。

之后,药研趴在一期怀里,皱着眉捧着他的脸,严肃地思考这双眼睛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一期笑,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拉下来亲吻,亲吻的间隙里漏出断续的笑声。

“别笑,别笑。”药研模模糊糊地抱怨,“明天……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们先去东海,好不好?之后我陪你去南冥天池。”一期含着他的耳垂说,“先把那个讨厌的家伙送回去,他已经抱怨了一晚上了。”

药研的脸上蓦地浮上一层薄红,直到耳朵都红了起来。

改道向东,在已经可以闻到海的味道的时候,药研发现周围的人都有一种异样的兴奋。时不时有人从海边跑过来,手里抱着柔软细腻的鱼肉。

有一臂长的一整块鱼肉。

药研的脸白了。

“请问发生了什么?”他随便寻了路旁一个年轻人问,“请问海边发生了什么?”

“任公子钓得大鱼!”那年轻人眉飞色舞地说,举手投足间都是得食的喜悦,“任公子以五十头牛为饵,用大鱼钩黑绳索,花了几年时间,每日等候,终于钓到大鱼!”

他举起手里鲜嫩的鱼肉,完全被喜悦夺了心神,完全没注意到面前人已经摇摇欲坠。

“大鱼上钩的时候,掀起如山的白浪,海水剧烈震荡,吼声犹如鬼神,震惊千里之外。如今大鱼已经为我等分食,从南之南到北之北,每个人都得了一顿饱餐!”

那会是他所见的巨大生灵吗?药研惶恐地想着,浑身发冷。他抬腿想要开始奔跑,却被拉住了。

“药研!药研!我像你保证,那不是他!”一期匆匆地贴着他耳边说,语气焦急,“他在南冥,我们去那里找他好不好?我向你保证你一定能见到他!”

药研木木地任他将自己转过来,并在眼神慢慢重新聚焦在一期身上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和周围人别无二致的黑发正在渐渐褪色,显出极其漂亮的水蓝色来。

周围人似乎全无所觉,药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变化,也忘了阻止他拉着自己往回走的动作。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在这一天的傍晚,药研在夕阳下抱着膝盖看着一期问。

“不好看吗?”一期歪歪头,将手里抱着的柴火放下,轻声问。

药研摇摇头:“不……不知道为什么,我倒是觉得,这样才是你本该有的样子。”

他低下头,拨弄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我……”他的话梗住,过了好一会儿,变成一声叹息。

竹筒里的鲋鱼又跳出来了,啪嗒一下拍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摆个不停。

一期一脸嫌弃地把鲋鱼丢回水里,之后走过来蹲在药研面前,声音柔和。

“我没有骗过药研呢。”他拉着药研的手,语气诚挚而温暖,“药研一直都能看到我眼睛的颜色啊,发色的问题,不过是时机未到。”

药研认真地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仰着脸看着自己的人,无奈地叹息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鲋鱼在说什么?”他将脸埋在一期肩颈间问。

“他说他差不多可以用来炖汤了。”一期闷闷不乐地说。

鲋鱼愤怒地从水里跳了出来,披着满身夕阳如鎏金一般。

抵达南冥天池已是春天,初春时节,水依然冰冷。药研弯下腰从水里捞出一枚贝来撬开,从中摸出一枚指头肚大小的珍珠来。

“可堪入药?”一期将鲋鱼放进水里,回头看着药研笑。

“可。”药研将珍珠收好,又摇了摇头,“只可惜我没有趁手的工具……珍珠还是要水飞了才能用啊。”

“不提这个……我们去看鲲鱼吧。”一期走过来,笑着亲了亲药研的眉心,拉着他往一块礁石走过去。

药研随一期爬上礁石的顶端,潮湿冰凉的风迎面吹过来,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说的鲲鱼……”药研极力大喊着,在风里满怀疑虑地回头。

一期却没回答,只是柔柔地笑着往礁石边缘退去,直到最后往后一仰,落入了水里。

药研惊恐地扑向了礁石边缘,甫一开口,还未出声,却猝不及防被一阵突然掀起的大浪卷进了水里。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水。药研并未有任何不适,只如回到了故乡一般,遥远的熟悉感。恍惚中似乎有歌声传来,带着欣喜也带着思念。

他想起了许多。

他想起了劈开厚重的水层跃进空中的感觉,想起了羽翼伸展时带起的风。

他想起来了。

那老人第一次看见的,是他啊。

明澈的浅紫色眸子再次睁开,药研慢慢往周围看了一圈,轻缓地叹了一声。耳后的腮盖下冒出一串泡泡,他摆动双腿刚刚化成的长尾,沿着缥缈的歌声来的方向游了过去。

一期坐在一块巨大的珊瑚上等着他,腰以下幽蓝的鱼尾流光溢彩。珊瑚树的底端是浓重的如血的猩红,向上,颜色却渐渐淡了,玫红,浅红,珍珠粉,直到最后的几近透明的白色。一期就坐在珊瑚树的顶端等着他多年未归的伴侣,一边唱着自己的思念,一边张开了双臂。

药研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很想你。”天地中仅有的鲲之一对他的伴侣说。

一期抱紧了他的伴侣,亲吻了他的发顶。

那一年,药研听闻北冥有新的同族诞生,化人北上,却在归途中遇上意外,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只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

一年年的时光流逝,留在南冥的鲲久等伴侣不归,而岸上化人的鲲却发现了自己相貌不改,开始了漫漫的流浪。

“我等了你很久,久到我不愿再去等了,我去了北冥找你。”一期轻声说,“但是北冥的老鳌告诉我,那不过是个谣言,而你也早已离开。”

“所以你就飞回来了吗?”药研一摆尾坐在了一期身边,他们一起看着头顶的水面。

“是啊……你看见我了吗?”一期轻轻地笑。

药研点头,想起了那日看见的垂天之翼。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要去找你。”他伸手戳了戳路过的一条海鳗,“我忘了许多……但我依然记得你第一次化作原型飞行时,我的憧憬。”

鲋鱼从珊瑚树根部盘旋而上,委委屈屈地停在了药研的面前。

“药研先生呐,一期先生他欺负我。”鲋鱼摆着尾巴抱怨,“一路上,您为什么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听不懂是好事。”一期抢在药研开口之前微笑着说,并一指头把鲋鱼弹飞了。

药研有点无奈:“喂……好歹也是一路的旅伴呐……”

“我可不想要一个想当我情敌的旅伴啊……”一期笑着抱住伴侣的腰,一甩尾跃下了珊瑚树,消失在了水底。等晕乎乎的鲋鱼重新游了回来,两只鲲已经不知到了哪个地方。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岸上的老人捻着最后的几根干巴巴的胡子,笑眯眯地对他的学生说。

“但是老师,我们都没见过它啊。”一个学生满是怀疑地说。

“因为啊……”老人挤眉弄眼地伸了个懒腰,“只有真正相信他们存在的人,才能见到他们飞过的样子啊。”

他抬起头,看着南方的云层微笑了起来。

“嘿!”他笑着跳过面前的水坑,推开学生们慌张地伸过来试图搀扶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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