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把这个坑填上了。
本来想写个逗比的故事,结果最后还是回到了这个气氛里……
这个婶是我闺女里最小姑娘的一个了。
给全程出现在回忆里的鲶尾送上安慰。
顺便。
真的有一条鲶鱼叫藤四郎。
寒江告诉我的。【是的又是寒江,他是万恶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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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了几天的雨停的那一天,沁脚步响亮地跑下了楼,踩着一地雨水吧嗒吧嗒地跑到门口,足袋完全湿透。若是被抓到,几乎可以肯定会被训,不过她没去在意。倚在门框上,她呆愣愣地看着门外雨霁天青,远山中一道轻软的虹。
鲶尾出去了两天了。
沁动了动脚趾,湿透的足袋都贴在了皮肤上,触感很是不舒服。
女孩子夸张地叹息了一声,看看周围无人,又寂寞地低下了头。
鲶尾,鲶尾。
她所没有参与的那些过去里,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那天鲶尾向她提出修行,她着实是吓了一跳。似乎总是不会有什么愁事的脇差靠在桌子上,笑着对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去知晓过去呢?”沁小声地问。
“因为……再怎么不在意,那还是过去呀。”鲶尾柔软地说着,亲昵地蹭了蹭沁的脸颊,“我总会回来的。”
沁仰着脸想了想,笑眯眯地伸出了手:“你说的。”
鲶尾抓住她的手,拨动了一下她的手指,也笑了起来。
送鲶尾去修行的时候,沁亲手为他戴上了斗笠,整理了他的领口,恋恋不舍地踮着脚,认真地看着鲶尾的眼睛。
“我会想你的。”沁细细地说。
鲶尾把伞递到沁手里,弯腰揽住小姑娘的肩膀,在她脸上蹭了蹭。
“回来了,还是会挠您痒痒的哦……”
沁抿着嘴弯着眼睛笑,动作轻轻地在他胸口推了一下。
一阵风吹落了树上的雨水,凉悠悠地落了沁满头。枝头的叶子被水洗过,碧翠碧翠的。
“我想他了。”沁按着胸口小声说。
她仰着头看着枝头,想起了他们的端午。
“您喜欢我吗主公?”漂亮的拥有浓紫色大眼睛的脇差坐在绿荫中间,一边打着络子一边问,语气轻松得完全不似在问有关情爱的事,“就像是最亲近的恋人一样的喜欢?”
那时候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坐在粗糙的树枝上,有些呆滞地看着鲶尾,五色的丝线从指间滑落,在素白的裙子上盘绕出一片斑斓的云雾。
“您喜欢我吗?”鲶尾又问了一次,眼神亲近且活泼,似乎有成团的花在他眼里飞散了满天。
沁低下头看着自己垂在半空中的赤裸的足,苍白到透明的脚背上爬着青色的经络,带着让人不安的病态。
“我当然喜欢你呀。”她慢吞吞地说,慢慢理顺了膝头的丝缕,“可是你也知道,我是人类,还是个病弱的人类,不能和你走过你的平生,甚至连我能给你多久的承诺都不知道。”
“总会有办法的嘛……”鲶尾揽住她的肩膀,看着天空,露出个轻松的笑容。
那时候沁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这样的病歪歪的可怜人,大不了也就是在大限将至时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不去叨扰别人,独自一人地死去。却不料鲶尾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一向跳脱的脇差出乎意料地安静了下来,无微不至地包揽了沁的杂务。在某天早上,鲶尾打起帘子,沁看看床头上的病号餐,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笑。
“你这又是何必呢……也就是为了我。”沁摩挲着碗沿说。
“不用担心啦……”鲶尾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俏皮地举起手行了个礼,笑容干净而晴朗,“嘛,我还挺喜欢照顾人的。”
“不要放弃,试着去往前走,好不好?等您病好了,我们去玩水去。”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模样的脇差握住沁的手,快活地笑个不停。
沁看着他头上晃动的呆毛,突然就很想笑一笑,而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并鬼使神差地应了鲶尾的话。
“好。”
他就像是太阳,明朗,温暖,一切的阴霾似乎都只是半刻的微小困扰。而这太阳,专心地照着她一个人。
在一轮让人精疲力竭的治疗之后,沁回到本丸,躺在床上,冲守在床边的鲶尾露出个疲惫的笑来。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以后没有你,再遇上这种疼痛,我会哭的。”她说,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那我一直陪着你就好了呀。”鲶尾似乎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沁看着自己消瘦的手腕,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然后就被鲶尾陡然将头按在了自己胸前,脇差轻轻拍着沁的肩膀,安静地开了口。
“我也忘记了过去……那样的未知,我也是会害怕的。可那又怎样呢?”
他晃了晃头,突然显得很开心。
“有很多事,还是很好玩呀。”
沁沉默了很久,最终慢慢抱住了鲶尾的腰。明明是该开心的时候,却忍不住抽噎了两声。
她想自己也不该去辜负他,自己总该努力好好活下去。
背后的水池里突然响起水花声。沁回过头,灰黑色的鲶鱼浮在水面上,呆愣地看着她。
沁突然轻轻笑了笑。
那天鲶尾抱着个盆子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身后淋淋漓漓洒了一地水。沁险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却被鲶尾接下来的一句话逗得哭笑不得。
“您看这条鲶鱼的尾巴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样?所以主公!救救它吧!我不想被光忠先生煮成一锅汤啦!”
于是后来,这条鲶鱼被放进了院子里的水池里,起名藤四郎。小短刀们对此意见颇大,最后在长兄的安抚和沁的割地赔款之下,还是勉强同意了这条鲶鱼的名字。
不过这条鲶鱼就是“水池里的鲶尾哥”了。
眼前仿佛又是之前的场景,一群小家伙蹲在水池边挤眉弄眼地给鲶鱼喂食,另一边鲶尾闹腾不休,却被骨喰不咸不淡一句话堵了回去。沁一歪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他似乎总是能让自己高兴起来,即便他根本不在这里。
而现在,自己在思念他。
沁慢慢地笑,踮起脚去接檐上落下的雨水。
“嘛,他总会回来的嘛。”她模仿着鲶尾的语气,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