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地想到一个问题。
被黑蛇附身之前的科西切会是什么样呢?
鉴于主线里小塔的模样,我且猜想一下,黑蛇的附身更多的是改变阵营,不提供属性点。要不公爵白养那么多年大闺女呢是吧?
所以说,剧情里展现出来的科西切对人性的细致把握,对时局的精确判断,应该都是他本人的能力。
那我可就有得想了。
接下来就纯属脑洞了。
原本的科西切,应该是个优秀的政客,姿态优雅眼光毒辣,曾经也有过那么一点理想主义,但是当他放眼去看的时候,都是不尽人意,他被现实背叛。
尊贵的老爷,我们不需要这些。亲爱的科西切,你提出的问题很好。
茫然的拒绝,婉转的回避。或许还有更锋利的事情削去了他的棱角。总之,他被现实一点点打磨,锋芒渐藏。
鄙陋的平民赤脚走在泥泞里,看不到明天也无所谓明天;空有皮囊的贵族高谈阔论,谈及其他人事,言语里尽是自以为是的轻鄙。
他看到这个巨大的国家正在走向末路,他渐渐变得无所谓,他冷眼看着贵族醉生梦死,冷眼看着平民麻木不仁,只当是一场戏剧,无聊,也无可选择。
人们当赞美他,他的优雅风格,他行事的利落,他应当是乌萨斯上层备受赞誉也备受提防的冉冉新星,贵族们讨好他、赞赏他、憎恨他。平民们敬仰他,喜爱他,畏惧他。
但他不以这一切为意,他慨叹于人性,嘲笑人与人之间的心计暗算,大至议会上的阴谋算计,小到一家主妇为了一口黍麦的斤斤计较。他自诩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没有什么不同的,都在索取,都在从对方身上要求回报,为了利益无不可为。
他嘲笑自己良好的声誉,嘲笑被自己的皮囊和伪装所迷惑的人,并以此为乐。同时他也痛苦,为他曾经也是个理想主义者。
直到某天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低声应和他的傲慢,他的狂妄,他的恶毒。
——好笑啊,好笑,你居然会赞同我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也要赞赏我,赞赏所谓【优雅的举措】与【凌厉的作风】?
——我当然会赞赏,我赞赏你的端丽,赞赏你的恶毒,赞赏你的冷漠,赞赏你的愤怒。
那个声音看透了他,看透了他的高尚与卓越,也看透了他的刻薄与傲慢……并依然爱他。
那个声音也告诉他,这个古老的国度依然伟大,那些被眼前繁华迷了双眼的贵族,那些短视麻木的平民,他们都是这个伟大国度的基石,即使他们鄙陋可笑,依然是塑造这个伟大国度的人。
科西切认可乌萨斯的伟大,但他还没有动摇。他只是不再轻鄙任何人,他开始去“爱”每一个人,高尚的,低贱的,美好的,丑陋的,他们都是乌萨斯,他们没有不同。
只要这个国家仍旧伟大,那么每个人都至关重要,每个人都无足轻重。
他开始试着去参与进去,让这个帝国重现往日辉煌。而他的确看到了。
在他完全承认黑蛇的观点之前,这个傲慢的人毫无破绽。而等到他真正地、狂热地认识到了乌萨斯的伟大的时候,就是他心甘情愿被黑蛇吃掉的时候了。
他踏出富丽堂皇的皇宫,背后传来对胜利的欢呼。青碧的天空下飘扬着乌萨斯的旗,他知晓这鲜艳炽烈的旗帜正在遥远的土地上落地生根。阳光落在公爵的眼里,风卷起了旗帜,他接住了温柔拂过他脸颊的旗尾,低下头珍而重之地亲吻。
——抬起头的那一刻,他便是黑蛇。
【一个公爵和黑蛇的场景】
——你变了很多。你在相信我说的那些了,对吗?公爵大人,这很好,每个人都是值得爱的,每个人都是值得珍惜的,他们都是乌萨斯的子民,他们都是。
脑海中又响起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公爵目送心腹低头弯腰退了出去,并在出去时关上了门,脸上的微笑毫无变化。待到心腹的脚步声远去,他轻笑起来,优雅地回身,坐在了权座上,懒懒地撑着下巴,指尖在扶手上轻点。
“我——当然知道这个。黑蛇。你在焦虑。”
——不,我没有,我有足够的时间等待你认同我的话。
“并成为你的一部分,对吗?”公爵懒洋洋地挑起一边眉毛,“这么久的时间,不得其门而入,你有觉得焦虑吗?”
——并没有,公爵大人,要知道我的寿命——
“是无尽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公爵低声笑着,慢慢点头。他缓缓抬起眼注释着窗外阴白的天,眼神迷醉而柔和。
“不要急,不要急啊黑蛇。”他舒缓地对那个无形态的意识说,“等到我真正看到你许诺给我的伟大,我自然会成为你的饵食。”
黑蛇似乎是惊到了,并没有做出回应。而公爵也本无需它的回答。他大笑着站起身,从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低压的云层,望着云层下出征的乌萨斯军人,傲慢地扬起了下巴,优雅而狂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即使放弃这肉体又何妨,放弃这灵魂又何妨?那时候,我便是你黑蛇,我便是这伟大国度乌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