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的达尔林普尔小姐碎碎念的地方。
最近在刀剑坑里翻滚……不对,翻进罗德岛了。
是只大鸽子。
刀乱主写日常,日常一般不带cp,完全是被婶子带坏的一群皮刀的故事。
方舟瞎写,想到什么写什么。非常随意,乘兴而来罢了。
咕。

© 达尔林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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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溯行军】人生不相见

本来是想写个搞对象的文的。

但是,就,太忙了,懂吧。

思路断断续续的。

于是就渐渐地走向了很奇怪的方向。

大概说了说我的刀乱世界设定。

实际上,情感哪有那么重要呢?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应该是信仰和责任感吧。

每个人都在被世界携裹着,茫然向前。

——————婶子的目录在这边——————

1

一场战斗结束,幼筠回到了本丸,吩咐了刀剑们自去打理,自己则大步进了医务室,拉开抽屉取出绷带和缝合包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门外刀剑们正在来回奔走,紧张却不显慌乱。

“需要我帮忙吗?”她包扎好了自己的伤口,倚在大门上,随口问了经过的长谷部。青年模样的打刀付丧神立刻端正地站住,有些拘谨地回答了她的话。

“手入室的灵力储备尚且足够,主公,您且休息吧。”

“唔。”幼筠垂下眼,弹了一下腰间长刀的刀镡,迈步走了出去,“我去看看。”

得出他们似乎把事情打理得不错的结果之后,幼筠靠在门边发了一会儿呆,似乎有些心事。近侍唤了她几声,她晃了晃头,突然决定去义父处探望一下。

“您要走吗……”付丧神们对此颇有微词,“本丸的事还很多……”

“你们能做好。”幼筠摆摆手,并没在意。换了衣服,在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她将随身的武器换作短剑,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辛辣的烟气,径入了传送阵。

2

不论多少次回到这座城池,也不论多少次见到这里的风景,幼筠踏出传送阵所在的小屋之前,她总会觉得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大雪,雪地里一棵老树。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她出了门,经过空荡荡的长廊和庭院,在正厅上寻到了这个本丸的成员。

“幼筠小姐?”莺丸抬头,露出个温和的笑,停下了手里的笔,“是来找主公的吗?”

幼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将手揣进了兜里,点点头:“义父呢?”

“主公去后山溪边看同田贯他们捉鱼了。”莺丸温声说,并在重新拾起笔时又开了口,“幼筠小姐,在去寻主公之前,在下建议您先将烟给处理掉。”

幼筠回头,望着那把刀,青绿的眸子里笑意浅浅,不达眼底,透出一丝漠然的冷。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幼筠想,浑身都有点条件反射性的隐隐作痛。

莺丸的意思很明确,并不只是让她掐了烟,更多的是让她收敛一下身上的锋锐煞气,否则就是好一顿收拾。

“……啧。”幼筠停住了刚刚迈出去的脚步,有点郁闷地两口抽完了烟,将烟头掐灭了扔进垃圾桶里,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大步出了门。

3

如羚般轻捷地奔过庭院钻过树丛,面前豁然开朗。从山间蜿蜒而下的溪流里站着几个挽着裤腿的小孩子,脸上带着伤痕的青年男性双手叉腰站在岸上,满脸都写着郁闷。

“你们几个,能不能行啊!”同田贯冲着短刀们提高了声音唤,“只是抓鱼而已!”

短刀们挥着小拳头抗议了几句,言说间又扎进了水里,大片的水花扑腾起来,溅在了坐在溪边某块大石上的男人脚边。那男人姿态随意地盘腿坐着,注视着他们的眼神里蕴着无限的包容和温和。

幼筠看了他们一会儿,从包里掏出一面灰扑扑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身上,整理了一下衣服,以最整洁也最乖巧的姿态,拘谨地靠了过去。

“啊……幼筠。”那身着宽袍大袖的男人抬起头,亲近地笑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露出骨节分明的苍白腕掌,摸了摸她的头。而年轻的女孩子低下头,半蹲下来,驯顺地将头顶送到了他的手心里。

“义父。”她轻轻细细地唤。

4

幼筠不是什么善类,从来不是。她是从战场上爬出来的刀兵之鬼。但在这座城池,她却总会收敛两分。倒不是因为这些看似温和实则凶戾的刀剑,而是为了他们的主人。

她的义父迷津,那个徒步行过万丈硝烟,将她从尸山血海里抱出来的人。

幼筠对幼年时的那些事没什么印象,她只记得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用各种武器杀戮。迷津不是会拿自己做过的事邀功的人,也就很少提起幼筠苦难的童年。于是,就像是其他人很难记清幼年生活中的一朵花开一声吆喝,她对过往的痛也只有这么一个概念。

但人总会为安宁的生活欣喜。所以她从未忘记过迷津的那个拥抱,那个温凉的单薄胸膛。

“今天怎么会想起来看我了?”迷津把幼筠扶起来,仰着脸问她。

“战斗告一段落,便来了。”年轻的女性垂着眼回答,露出个淡薄而僵硬的微笑,“而且……而且医生说您生病了。”

“年年不都是有这么一轮么。”迷津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拍拍她的手,通透而了然。

幼筠不言语了,转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吧,姑娘。”他放缓了语调,轻声说,“没关系的,幼筠,我至少还能看顾你好几年呢。”

仰着脸想了想,他似乎觉得很乐,又拍了拍幼筠的手,笑着笑着就开始咳嗽。幼筠有些慌乱,俯下身去确定他的状况,那人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他温声问。

那眼神一如既往地包容,许了他的女儿最长久的庇护。幼筠却在这目光里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最终将脸埋在了他的手心里,摇了摇头,开口时的声音几不可闻。

“义父,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您不要问了。”

5

一切源于她认识了一个人。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有一种微妙而亲近的感觉。他靠在门框上,抱着枪,低着眼抽着烟,不动声色并理所当然地警惕并拒绝着外人的靠近。

幼筠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与她相似的气息,铁与血的味道在战场上并不少见,但是那种独属于孤狼的对世界的抗拒却并不多见于这里。刀剑们总是有他们的主君,也有他们值得将后背相托的战友,便也很难生出那种无时不在的警惕和尽力掩藏后才能融入世界的凶戾。

就像是……擦不尽血垢的制式兵器,为血而生。

幼筠微微张口,深吸气,闭上眼的那一刻,仿佛含了满口的硝烟。

长久的注视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那人抬起头,眯起了眼。幼筠知道他也注意到了自己。

但是他们并未接近彼此。他们返回了自己的阵营,开始着手调查。当结果送到桌面上的时候,他们都清楚地知晓了彼此再无可能。

幼筠,时政实际掌权人迷津自异世界带回来的养女。

啜,溯行军首领丹简自暗堕刀手里救出的穿越者。

深受信任的两个人,立场鲜明的两个人。

6

“你喜欢他,对吗?姑娘。”在某次去探望迷津的时候,幼筠突然被问了这么个问题。她在风雪里回头,迷津家的那只鹤站在院子里,眯着眼正笑着问她。刚去完成了某些不可为外人道的任务的付丧神通体墨色,袖口还垂挂着浓稠的半凝的血垢,扶着刀立在雪地中,一双眼赤红鲜明,如地狱中横行的恶鬼。

寒气凛冽,迷津几乎是不可避免地在一场劳累厚病倒,一干杂事也就顺势交给了他的刀剑们。在这种时候下,他的刀剑们不再掩饰他们的凶戾,幼筠也不再伪装她的乖巧,凭空多了几分针锋相对。

“我喜欢他又怎样,鹤先生。你想说什么?”幼筠在那双丝毫不掩饰戾气的红眸里垂下了眼,她在包里摸索了一下,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轻轻地说。

“你喜欢他,或许还不到爱的地步,但你肯定有几分微妙的好感。随着在战场上隔空交手的次数的增多,加上彼此境况的几分相似,至少你们会多出默契。”鹤丸歪着头笑,红眸里有一种残虐的天真,“但是你要记得你是谁呀,幼筠,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知道我们有多爱你的父亲。”

幼筠胸口涌上来一股熟悉的窒息感,她闭上眼,脸上被冰风刮得刺疼。

她当然知道,她当然知道那种感觉,如坠深渊时落下的一根蛛丝,纤细而珍贵的一缕柔细的希望,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爬出泥泞了,那却也是唯一的光。

就像是永远逃不出那片战场的自己,永远怀念的那个温凉的怀抱。

“我不会背叛的。”

7

大概是物似主人型,迷津看人很透,他的刀也是。幼筠想。

“以前的先生可不是这样。”姹颜嗤笑一声,将烟杆在桌边磕了磕,眯起细长的眼,凉薄地扯了扯嘴角。

她们正在整理会议记录。时政的其他领袖们已经出去了,迷津还要去见情报部门的几位,也先行离开,会议室里便并没有了其他的人。这天是个阴天,窗外的天空被云层遮挡,无趣的一片厚重的白。

幼筠抬起头,眸子里一片纯粹的墨色。她专注地看着姹颜,似乎是茫然,又似乎在迫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意识到这姑娘并不了解那旧时的某些秘辛,姹颜低下头,评判了一会儿她能够告知的情报数目,将水葱般的指尖点在桌面上的地图正中,钉住窗外落进来的散射天光,语气淡淡地开了口。

“你知道现在的溯行军的首领吗?那位丹简,以前是时政的医疗部负责人,也是你义父的恩人。”

“因为这个身份,先生一直没有怀疑到她头上去。虽然借助她搅起来的巨大混乱清理了时政内部的蛀虫们,但丹简最后也得以全身而退,这不得不说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失误之一。”

姹颜揉了揉额角,一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她露出了一个苦笑,翻过烟杆,在烟灰缸边磕去了烟灰,细长的眉卷起一点疲惫。

“他太重情了。这并不好。”姹颜评价,“幼筠,你明白吗?这是你的父亲曾经最大的弱点。情感和立场有时候会有彻底的对立,彼此相爱的家人或者亲人友人,会因为立场而对彼此产生不带恶意的恶行,你的父亲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

“这一定让他很伤心。”幼筠看着桌面,轻声说。

“他啊……那时候,是真的,真的很伤心呢。也自此,他开始恐惧背叛。”姹颜有瞬间的恍惚,似乎是陷入了回忆,却又很快挣脱出了过往,低头将烟杆放到了嘴边,青玉的烟嘴旁渗出一分嗤笑。

“于是他成了首先背叛的那个人。”

幼筠的眼神空茫了一瞬。

“到了如今,对于某个单独的个体而言,他的悲哀已经不名一文了。”她低声笑了起来,一口烟雾呼出,模糊了艳丽的眉眼里刺出的冰冷的嘲意和悲哀。

8

她的义父的悲伤与怀念无足轻重,因为即使再如何悲伤,他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推动牺牲。

幼筠蹲在时政中心大楼的顶端,叼着一根烟,了无生趣地看着正在平稳运行的这个世界。天边有一点模糊的痕迹,那是这个独立空间的边界。

背后还有刺痛的感觉,昨天两人交手时啜给她留下的纪念品。不过她也没让那人讨得好去,一刀差点把人捅了个对穿。

她其实很好奇,如果自己对啜已经情根深种,她的义父是否会借助她的感情来给溯行军设下陷阱,取得一场大胜。

楼下的广场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各阶级各区域的审神者,也有不在少数的自由付丧神。更远处的商业区人来人往,有娇俏的女孩子抱住自己信赖的近侍的手臂,也有人近中年的审神者牵着活泼泼的短刀少年。

他们尊重迷津,他们被迷津庇护,他们信任迷津。

可是与迷津关系最为亲近的人之一的幼筠却在思考,自己被迷津放弃的可能。

幼筠垂下眼睑,一口吸完了手中烟,将烟头丢了下去,反身进入了大楼。

9

溯行军现在的领袖,丹简女士,幼筠是见过她的。迷津曾把义女托付给她临时照顾,毕竟那是曾经带领他走进这里的恩人。

那时候她还被叫做青苇夫人,是时政鹰派领袖的前妻,也是迷津信赖的前辈。

“你喜欢英雄吗,小幼筠?”她牵着刚刚来到时政的少女的手行走在时政的购物区内,头也不回地柔声问。万屋人来人往吵吵嚷嚷,青苇的身边却自成了平和的氛围。

幼筠抬头看看她,温柔的妇人眼角有岁月留下的细腻痕迹,满头银发在脑后工整地盘成一个髻,整个人端庄而洁净。

“我该喜欢英雄吗?”幼筠反问,眼神冷静到漠然。

“该不该呢?如果英雄仅仅是庇佑你的那个存在,你应该喜欢他,从道德上来说,你应当感激他。”

青苇捏了捏幼筠的手背,细声细气地笑了起来。

“但是当英雄是你的家人、爱人、友人的时候,你就该憎恨他们。因为他们去爱了这个世界,却唯独只给你留下了片刻的虚伪骄傲,还有无穷尽的牺牲。”

幼筠沉默了一下,甩开了青苇的手。

“我听不出你有多开心,所以不要笑了。”她说,“我在我的过往学到的是,如果每个人都想着只要自己活下去,那没人能活下去。”

老妇人顿住了,回头,笑得无奈又包容。

她道了歉,亲切而诚恳,让人完全没法不原谅这位温柔的老妇人。

不久后的时政大分裂那天,从螺旋楼梯下迅速向上攀登的幼筠却又在度先生的办公室门口听到了青苇的来电。那温柔慈和的老妇人彻底撕破了面具,语调里含着疯狂的怨怼和淬毒的憎恨。

“你自己,要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她凄厉地笑,“可是我为什么要失去我的阿师!”

度先生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平静地接下了青苇砸过来的一切后果,把手中的权柄迅速交接到了迷津手里。他对自己的接班人倾囊相授,却唯独没有把前妻背叛时政的原因告知那个年轻人。

10

“那之后不久,度先生就病逝了。迷津也没有问过更多公事以外的信息。那毕竟是他的恩人,被背叛的结果就已经够伤心了。”迷津家的三日月在一个温暖的春日里坐在满天飞舞的樱花下微微闭着眼说。经历了时政从建立开始到如今许多时日的老刀神态安和,有一种超脱的冷淡。

禽鸟啁啾,天气和畅,幼筠坐在这把经历了许多事的刀身边,双手扳着脚掌抵在面前,昏昏欲睡。

“那您知道缘由吗?三日月先生。”幼筠顺口问。

她并不期待得到答案,这毕竟是那对夫妻的私事。然而三日月的确知道。

“青苇女士口中的那位阿师,是度先生和青苇女士的独女。”他静静地回答。

“那孩子没有灵力,在某次前来探望父亲时,撞上了溯行军的偷袭,死于某位审神者的误伤。”

“犯了错的人得到了惩罚,但是人确实回不来了。青苇夫人低落了大概两个月之后,突然提出了要进入时政工作。”

幼筠心里渐渐有了猜测。

“你是说……”

三日月晃了晃茶碗,仰头看向了碧青的天顶,眼底似乎映着世间的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纳入其中。

“最早的时候,幼筠小姐啊,根本没有时之政府,也没有溯行军。”

“最早的时候,有的只是一群获得了穿梭时空的资格的人呢。”

11

溯行军能去的,不过是有刀剑锋刃乱舞世间的年代,最近也不过幕末,离二十三世纪也差了快有五百年。

“那么远的改变,修正后的历史线对这个时间点的人根本不可控,他们到底为了什么?”

义女提出了问题,专注地看着他,期待一个回答。迷津慢慢放下了笔,端起茶杯,悠悠叹了一声。

“一些人是为着操控历史的虚荣感,一些人是为着大义。还有一些人……”

他顿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有一些人,只是想再有一个机会。”

“而那些人才是现在的溯行军新人的主力。”迷津家的鹤抱着刀坐在院子里的树上,指尖转着一枚破碎的淡青勾玉,眼里波光流转,姿态散漫,“我在私下里处理了不少还没有来得及加入溯行军的这样的人。”

“虽然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常人。”

“是个人就会犯错,但凡错人就会有悔。”

“当后悔已经没有用处,人又陷入了绝望只想有个反悔的机会的时候,谁会去关心那个机会到底只有多大的可能呢?”

12

你若能够放下,选择负重前行,不去看背后的伤痛,那你便是时政的民众。

你若无法忘怀,被蚀骨的悔意浸透了灵魂,宁可用无数人的生死去撕扯一个未知的世界,那你便是溯行军的盟友。

“所以谁才更深情一点?”啜站在一段残垣上,提着薙刀看着幼筠,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淡然,“时政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感觉吧,去毁掉自己的良心,去杀掉那些知名的人物,明明知道这一刀下去的后果完全不可控,却还是要去做这种事。”

“幼筠,时空混乱非我们所愿,我们只是一群怀着愿望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给概率的人。”

——可是又有谁愿意成为历史的踏脚石呢?谁有资格去评判哪些人是该死或者可活?

“我没有什么遗憾的过往,先生把我从血池子里拔出来,我便信他,也不叛他。”幼筠扶着刀柄,紧盯着那个人,沉沉地开了口。

“就像我信丹简女士一样。”啜笑了起来。

“是这样的。”幼筠说。

她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宁静地认识到,在信仰的分歧面前,感情有多么脆弱。

深吸气,她拔出了刀,旋身斩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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