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趣的达尔林普尔小姐碎碎念的地方。
最近在刀剑坑里翻滚……不对,翻进罗德岛了。
是只大鸽子。
刀乱主写日常,日常一般不带cp,完全是被婶子带坏的一群皮刀的故事。
方舟瞎写,想到什么写什么。非常随意,乘兴而来罢了。
咕。

© 达尔林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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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髭切&魔女】魔女和刀(下)

还是忍不住把它写完了。

不过还有个番外,有可能把这个故事掰一下。

这算个软刀子吧?不狠吧?

我人那么好。

————好了我找吃的去了————

穿过高大的林木下无边的黯淡夜色,黑森中的小屋的窗口里透着温暖的橘色光芒。壁炉旁的摇椅上的女性闭着眼缓缓摇动,一旁坐着的少年用柔软的声音讲述着一些过去的故事。火上的水壶里冒着苦涩的水汽,火里的柴火哔哔啵啵地炸响。火光投下的阴影里,卢杜娜的表情似乎柔和了很多。

“我似乎有个弟弟。”髭切点着下巴笑,“他应该是叫什么来着?嗯……漆丸?肘丸?”

卢杜娜屈起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是膝丸吧。这个可不能忘了,那可是家人。”

“哎呀?您怎么会知道的?”髭切眨眨眼,一脸的乖巧。

卢杜娜睁开眼看着他,眼神平静而温柔:“我是魔女啊,而你是我养的小孩子。”

随着记忆的回归,髭切也开始渐渐地长大,个子抽条,五官张开,原本乖巧可爱的小孩成了风姿初显的少年。随卢杜娜去集市的时候,时常有少女看着他红了脸。髭切弯着眼笑,轻快地追着卢杜娜的步子,似乎什么都留不下他。

“你啊……”卢杜娜无奈地叹气。

“贤者,我可是刀。”髭切的声音还是软乎乎的,笑声却不算太高兴,“人啊,总是要比刀先去的。”

卢杜娜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头看着天际的云,丝丝缕缕。

“髭切,我要去见一个人。”她说,“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卢杜娜要去的是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黑森的彼端,荒原的尽头。髭切跟着她踏上了旅途。卢杜娜似乎很习惯旅行,不论是对天气的判断还是宿营地的寻找,她都显得很是熟练,这让试图用记忆中的经验来展示一下自己的髭切很有些沮丧。

在某天停下开始生活的时候,髭切显得很是有点苦恼地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卢杜娜拿着干粮微微愣了愣,之后无奈地弯下腰把干粮递给了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毕竟活了很久了。”卢杜娜微微蹲下,平视着髭切的眼睛,墨色的眼眸如同夜空般厚重而安宁。

髭切看着卢杜娜,突然就很想问问她一个问题。他低下眼眸看着手里粗糙的干饼,轻声问:“有多久呢?”

“从这个世界还属于上一个文明,从沃野还是荒地,平原还是丘陵。我在这片大陆上已经游荡的时日我自己都记不清楚……长度啊,太模糊了。”卢杜娜站起来,轻轻摇着头,语气里带着少许惆怅。

髭切看着她走到火边坐下,垂着眼拨弄了一下火堆。火星爆开,飘摇升上半空后在她头顶熄灭。她抬起眼看着夜空,伸手在空中随意地勾勒出一道荧亮的痕迹。

“我已经不想去记住长度了,我能记住的东西只有那么多。”不知年岁几何的魔女看着火光,墨冰似的眸子里光彩闪烁,安静无声。

髭切慢慢地笑了笑,低头不再追问。

他们最后终于是到了某个国家,整个国家现在都处在低落的气氛中,国中一位哲人将要逝世,每个人都在为他祈祷,但更多的是哀悼。髭切看着她走在街道上,有时会礼貌地问起关于那个哲人的某些事,回忆和一丝忧伤缠在眼里,还有间或一阵叹息。

“那时候,我告诉他,我已经将为人之则告诉了他,今后他行于世间,只求无愧。他也算是做到了。”

“您曾经抚养过他吗?”在走出很远之后,髭切问。

“是啊……六十年前,长大了的小孩子告别了我,去往世间闯荡。”卢杜娜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六十年了。”

那哲人的家人很明显得到过叮嘱,卢杜娜甫一出现便被迎了进去。穿过青石铺就的庭院,走过曲折回廊,他们最终见到了那行将就木的老人。卢杜娜走上前去坐在床边,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背上,轻声呼唤了他的名字。

“贤者……”老人努力睁大浑浊的眼,颤动着唇露出一个微笑,“我无愧了……无愧您的教导……”

“我很高兴。”卢杜娜倾身,在老人的额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轻柔而庄重地拥抱了她曾经抚养的孩子。

“死亡不是终结,在去向彼岸的路上,祝你得到安宁。”她低声说。

老人叹息般地笑了,终究是闭上了眼。在四周哭声响起的时候,卢杜娜站了起来,深吸气,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髭切什么都没有说。

他就这么看着卢杜娜送别了她曾经养大的孩子,站在他的棺木旁目送他入土,在所有人都在哭泣的时候,她苍白而空洞的表情显得格外突兀。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髭切后知后觉地发现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们,人潮从身边匆匆而过,他和卢杜娜站在潮流中,如河中被流水冲击着绕过的礁石。他抬起头,看着卢杜娜,永生的魔女神情漠然而僵硬,甚至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但是他觉得她应该哭的。

“无论多少年都是这样。”卢杜娜的声音在那一刻显得有些渺茫,“终究是什么也留不下。”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她的双手,她的肩膀被扶住,一颗淡金色的脑袋抵在她的颈窝里,慢悠悠地蹭了蹭。卢杜娜回神,小少年已经成了青年模样,却还是如孩子般撒着娇。

“贤者,贤者啊。”他软软地笑着说,“刀活在世上一千多年,也是送别了很多主公的啊。”

卢杜娜闭上眼,轻轻拍了拍髭切的头,叹着气应了他的话:“嗯……又长大了。”

“所以,我该道别了。”他抬起头,眼神温柔到极点,“抱歉呢贤者。”

“我知道。”卢杜娜整理了一下他蹭乱的发,还是那样的包容眼神。

“我已经在滴水园布置了阵法,回到滴水园之后,我就会为你开启回到你的世界的通道。”

髭切很想说,我会留下来,我会陪着你直到我朽坏的那一日。但是那不可能,他的世界还有八亿四千万时间溯行军在肆虐,他傻乎乎的弟弟还在等着他回去,他还有一位效忠的主君。髭切,源氏的重宝。这是个让人骄傲的名号,带着源氏的骄傲也带着沉重的责任。即使那世界不在意他的消失,他自己却永远无法放下自己所背负的那些。

因为卢杜娜自己都是那样教导她的孩子的,无愧于心,无愧天地。

“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卢杜娜站在大雪纷飞的原野上,清瘦的魔女如同一棵老死的树。风扬起她墨色的长发和厚重的黑披风,也将她的叹息卷碎在了风里。

他们用了一个冬天回到黑森,在踏入林地之前,卢杜娜在森林边缘种下了两棵树。髭切主动揽下了家务活,整理了房间,煮了药,之后烧了水,提出为卢杜娜洗头。等一切都收拾完毕,卢杜娜慢慢地喝尽了杯中的药水,背靠着院子里的石桌坐着,一头黑发蜿蜒地散在桌上,阳光透过头顶密匝匝的树冠落下,将其映成了一道流瀑。腰上佩着太刀的青年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最后一次注视黑森的长生者。

似乎从来未曾改变过的魔女伸手一点,空气中荡开水波般的波纹,地上的落叶卷起,露出地上一个缓缓亮起的阵盘。

“我们的世界本不相同,所以我将你回去的时间点放在了你来此之后不久。”卢杜娜看着慢慢打开的通往异世界的通道,闭上眼又睁开,静静地解释。

髭切感受到彼端混乱的咆哮和喊杀声,明白自己已经到了回去的时候。只是在踏入阵盘之前,他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他淡淡地笑着,问了一个问题。

“贤者,你会记得我吗?”

“你知我为何每每想要定居都会回到这黑森?”卢杜娜看着她的孩子,眼神温柔淡然,“每棵树下,我都曾念出我的一个孩子的名字。每当我送别一个孩子,我都会种下一棵树,借此看着我看不到的他们的成长,看着他们最后的顶天立地。便是我再次想要开始我的浪游,我也会护得我的黑森林的平安。”

髭切想起了回到滴水园之前那两棵树,微微一笑,握紧手里的刀,踏进了法阵。光芒亮起又散去,卢杜娜伸出手,一片枯叶失去依托,落在她的手心里。

另一边,髭切落到地上,看着眼前全不同于黑森林的景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都过去了,交错的命运又被解开,长生的魔女还是将继续孤独地行走在她的大陆上,太刀化作的青年还将继续守护历史和时间。如同风过时交错的树影,待到风停,还是没有丝毫关联。

“兄长!”薄绿发色的青年高呼着跑过来,“兄长,刚才你都去了哪里啊!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你!”

“嗯……对哦?我去哪里了呢?”髭切回过头看着他的弟弟,一脸纯良地歪着头做出思考的模样,然后又展颜,语气不急不缓地笑了起来,“嘛,都不记得了呢。”

“兄长,该回本丸了。”膝丸跑过来,脸上的表情也归于严肃,“快走吧,其他人还在等我们。”

“所以膝丸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真是多亏了你呢。”髭切伸手,摸了摸膝丸的头,一脸慈祥地笑着道了谢。

“兄长……?”膝丸瞪大了眼,“兄长你记住我名字了?”

“嗯……记住了吗?”髭切仰着脸,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嗯,记住了,有人告诉我,要记住家人的名字呢。”

“走吧家人丸。”髭切拍拍膝丸的肩膀,越过他走向了他来的方向。在膝丸“兄长你又叫错了啊还有不是那边”的呼喊中,重新回到了他过去的生活。地上落着少许落叶,是全不同于当地树木的模样。俄而风过,它们猛然离了地面,高高扬起飞入天空,就此再寻不见了。

唯有回忆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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