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盖然
哦呼，这就是说好的浪漫~
用了个晚上把它弄出来了。
用的梗可能有点不好懂，直接理解成平行世界也行。
神清气爽。
好久没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了。
顺便最近开学，有点忙。
不许薅我毛。
——————婶子的目录在这边——————
一
早上起来，一期推开窗子，发现外面下了雪。
今天是……这一天啊。他眯起眼睛，恍恍惚惚地想。
所以……
又是时候去纪念一些事了。
1
拿着白菊走到湖边，药研把花放在了地上，看着氤氲着一层水雾的湖面，浅紫色的眼睛微微垂着，神色淡淡。
风刺得眼睛发疼。
他忍不住就从衣袋里取了一包烟出来，摩挲一下，又放了回去。
他不喜欢自己抽烟的。
二
一期在湖边站了很久，也回想着一年前的事。
落水的孩子，跳入湖中救人的人。
他们在水里挣扎的感觉。
他深吸气，抬手捂住脸搓了搓。
仿佛又回到了被水淹没那一刻，意识恍惚，带着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同样跳入了水里的恋人的担忧。
——落水儿童均已脱险，见义勇为的两位英雄仍在抢救中。
媒体关注着他们，人们为他们祈福，他们为自己挣扎。
而最后，他醒过来了。
2
他却没醒过来。
药研低头，将下巴埋进围巾里，眼黯淡地垂下。
医生说这不过都是个概率事件。那时候他们都是这样，或许能醒过来，或许也就是这么沉睡不起。
也不过就是个概率事件。
他可能醒过来，也可能醒不过来；自己可能醒过来，可能醒不过来。
三
回去的路上，一期买了一条鲷鱼。
做点他喜欢的吧。他想。
即使自己对这并没多少偏好。
3
不过呢，将昂贵的反季草莓洗好放到了桌面上之后，药研看着这些水果，却是良久不见动作。
最后，他拈起一枚草莓送进嘴里，口腔里炸开草莓独有的味道，让他眼里一热。
“一点都不好吃。”他轻声说，“果然不是当季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四
按照他们的习惯，饭后他们是会出门走走的。
雪还在慢慢地飘下来，一期撑着伞，伞下留出另一个人的位置。
一圈走过回到家里，一期收起伞，下意识地伸出手，拉了个空。
他顿了一下，很轻地笑了笑。
4
体质使然，药研的身体一直算不上很好，每到冬天，手足冰冷。
所以在出门回来之后，一期总会把药研的手拉在手心里，直到回温。
而现在，药研收回了下意识地伸出去的手，把桌面上的暖水袋拿了起来。
五
旧友来电，请他出门聚聚。
一期应下了，加上了外套，拿上了钥匙和手机，尽量把语气放得温柔而轻松地开了口。
“莺丸先生约我聚聚，我很快回来。”
话音落下，紧接着关门的咔哒一声。
一室寂静，无人应答。
5
“你还是走不出来吗？”好友把茶水推过来，暖意从手心里直走入络。
“这很难。宗三，真的很难。”药研把茶杯捧在手心，送到嘴边，水雾朦胧了他的眼镜，也遮挡了他的眼神。
“没有亲眼见到他的死……所谓的他的死，总是给不了我真实感。”
他又笑了笑，清净而淡漠。
“不过这样也好。”
六
“薛定谔的猫被关在笼子里，当你去观测的时候，它的生死就确定了。”
“那在当初我们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我们也是在面对这个概率的吧，非生非死地面对。”
“大概是命运的观测让我们的生死确定下来，而这也就造就了不同的平行世界。”
天顶落下雪来，粘在一期的发梢上。温雅的青年语气平和地向他的友人说着自己的想法。
“我醒过来，药研醒过来，我们都醒过来，我们都醒不过来。我不过就是这么巧合地走进了一个没有他的世界。”
6
“或许对某些更高的存在，这是概率，对我，这却是必然。”
药研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没有见过他的死，这样也好。”
“至少我还能抱着那个念头，嗯，一个叠加态的恋人，生死不明。”
七
大概就是那样的念头支撑着他这么走下去的。
莺丸看着他，又为他添了一杯茶。
“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你在思念，你也在伤心。”他轻轻摇了摇头，“但你似乎在尽力活得很好。”
一期温柔地笑了起来。
“不管是我们当中的谁，都是不乐意见到对方为自己哀毁的。”
7
所以你会活成这个样子。
宗三忍不住撇开了头，看向很远的天际。
“看着你，甚至连我们都觉得，一期仿佛是没有死的，他只是暂时出一趟门，还会回来。”
“或许他一直都在。”药研静静地说，“只是我们都看不见，听不到，触不及。”
八
聚会结束，一期撑起伞，准备回家了。
他和莺丸相约喝茶的地方离家不远。往日里，药研有时候会出来接他。
他拿出手机，慢慢地输入了一行字，看了很久，之后又关闭了界面，把手机收了起来。
8
——我和宗三已经散了，你要来接我吗？
九
他慢慢地走在路上，左手边是街边商铺，右手侧车水马龙。
热热闹闹的，他呼出一口白雾，想。
前面有小姑娘抱着花，极力撺掇路过的情侣买上一支。窘迫的男人掏钱不及，反倒是被自己女友送上了玫瑰。
一期看着他们，嘴角露出很淡的微笑来。
9
药研付了钱，接过玫瑰，放到面前，嗅闻着花的味道。左侧迎面而来的车辆的灯在他苍白的脸上打上一层温暖的光。
他总喜欢给自己如这样的一些惊喜。
虽然自己是想不到需要这样做的，可是接到的时候总会很开心。
他抬起眼，深吸一口气，将它憋在胸口很久吐出来，将眼里的湿意压下去，继续向前。
十&10
他似乎碰到了什么很熟悉的东西。
他停下来，看看自己的指尖，回过头去。
茫然的眼底映着五光十色的繁华红尘。
来往俱是陌生人。
十一
一期回到家，靠在门板上，疲惫地叹气，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将脸埋在手心里。
“我想你了。”他轻声说。
11
“我总觉得，你还在。”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会好好活着，我保证。”药研捂住眼睛，声音干哑地颤着，“可是……可是只有我们在的时候，原谅我……原谅我……我做不到那么坚强……”
在外人面前他从没哭过，在过去的一年里他克制而坚强。
只是在恋人离开的一周年的这天，他最终还是泣不成声。
十二
躺在床上，闭着眼试图入睡，身边他惯躺的位置恍惚中有人在。
一期的指尖动了动，小心地往前放了放。
12
似乎就在毫厘之外，似乎只是一个不经意地手指弹动都能触到他的指尖。
药研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原地，只是将眼角埋进了枕头里。
十三&13
你在的，对吗？
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