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爆肝接日向去了,所以失踪了一下。
日向衣角上的小梅花真可爱。
你们点的本丸设定的人鬼情未了。
虽然要怎么让振振符合人的设定特别烦我。
好了,我写日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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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处理过一个事件,一个非暗堕刀杀人事件。”审神者靠在栏杆上,笑眯眯地,提着酒往嘴边送,一句话引了旁边的刀们转眼过去。
“说起来,也是我入职后处理的第一个正经的案子。”
“没有暗堕?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人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短刀们迷茫地看向他。
“并没有哦,没有暗堕,没有虐待,他们的审神者一直爱着他们,直到自己寿终正寝。”审神者点点头,“可是当我抓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手上已经有了七八条人命了。”
“说起来很有意思,我那时候并未抱太多希望,只是试着提了个建议,那家伙居然也没反对,就这么给我讲了他的故事。”
“是为了什么呢?”小孩子的眼里全是迷茫。
审神者轻轻笑了笑,抬起头看着碧青的天顶。
“是为了……爱啊。”
……
那时候他去到那个地方,陈旧的城池中全无声息,死寂一片。暗金的夕阳下突兀地支棱着枯死的树枝,颓圮的建筑物间有打着旋的尘灰。他在城中有生气的最后一处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或者说,那把刀。
“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我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一期一振冲他平静地笑,姿态端方优雅,冷静并也理智地站了起来,与前来这里的年轻人刀剑相向。
院子里寂静一片,周围的树木浓绿得毫无生气,像是一圈死物。青年站在廊下举起利刃,莫名让人觉出死水无澜。
“嗨,嗨,你且放下,我只是想来找你谈谈。”年轻人举起手,示意自己的完全无害,“我只是很好奇,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发现暗堕的痕迹,也没有发觉溯行军的踪影,你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呢?”
太刀付丧神淡淡地看着他,很久之后,收了手里的武器,侧身推开了身后的门。
“进来吧。”
屋子里意外地整洁,窗明几净,桌上甚至还摆着新鲜的花。一期在桌前坐下,本体放在触手可及之处,静静地看着跟进来的人类。年轻人并不在意,在一期对面坐下,摆出了倾听的姿态。
一期看着他,突然笑了笑。
“以前主公还在的时候……我的那些同事也是那样的。”
年轻人微微挑眉,却没说话。
“您是在惊讶吧,如我这般嗜杀的存在,还会去回忆过往。”一期敛下眉眼,轻轻笑了两声,“我依然记得,并感激那些美好的回忆,但这并不妨碍我去杀戮,这不过是一个取舍。”
“你取了什么?”年轻人柔声问。
一期温和地笑笑,伸手打起了帘子。
正是逢魔时刻,院子里的湖水如融金一般。而在湖水对岸,则有几棵树,成了个微妙的阵势。
“……槐树,桧树,还有松柏。”年轻人眯起眼看着对面,若有所思,“你是在招魂吗?”
一期并不否认,甚至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把一个本不该存留在世间的灵魂留了下来。”温文的青年人模样的太刀脸上落着半边阴影,声音里却带上了些许暖意,“还请您认真去看。”
于是年轻人便认真去看了,影影绰绰中,竟然不知怎地多出了一个少年人模样的影子,纤细而静美。
年轻人回头看了一期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过一期并未去注意他,太刀付丧神只是温柔而专注地看着那个方向,眼里碎碎一片金芒,该是笑意,也或是泪光。
“只有每天的这个时候,我能看到他。”一期轻声说,“虽然只能这么看着他,但是也很好了。”
他回过头,如叹息一般,在年轻人类迷茫的注视中开了口。
“那是我的恋人。”
“当然,也是兄弟。非人的世界里没那么细致的伦理关系。我们在一起很长的一段时间,关系一直很好,甚至我们很少吵架。”
一期怀念而愉悦地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一直到主公意外去世那天,我们也只是在等待最后的结局,生老病死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我们也逃不过。”
他顿了一下,歪过头笑笑,眼神空洞了一瞬。
“您应该知道吧,若是审神者逝世,且没有合适的后续安排,我们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回到我们本该去的地方,听起来似乎是个理应如此的结果,那时候我却没仔细想过这句话的意思。”
微微停顿之后,一期又笑了一下。
“……也或许是想过的,只是那时候,刚刚脱离刀的身份,我还不明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给自己添了茶,他垂下眼,一双璀璨的眸子隐在了水雾背后。
“主公的死来得太过意外,她的灵力都弥散在了本丸里。而在那段时间,我们也就依赖那些灵力暂且为生,也等待着上面的安排。”
“然后,在那段等待的时间里,念及未来,我多问了一句。”
“我问他,你会去哪里呢?”
一句话落,沉默突然落在两人中间,年轻人凭空多了不好的预感。抬起头,一期的脸隐在半边阴影中,笑得悲凉,不达眼底。
“他说他会回去。”太刀的声音慢慢地散在傍晚的风里,伴着一声颓败的笑。
“回去哪里呢?”
“回到烈焰的灰烬里,寻觅不到,了无痕迹。”一期轻声说,指尖上慢慢捏出了青白颜色。
“我那时候才意识到,在本丸之外,我们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我们中间间隔着时间与空间的双重巨壑,谁也跨不过去。”
“这是我从命运手里偷来的幸福。”
年轻人歪了歪头,屈起一条腿架住手肘,有些不解。
“这不够吗?回到现世,你也意识不到这些。至少当你还是你的时候,你们还在一起来着。”
一期的脸上陡然多了浓重的悲哀。
“那若是他先我而去呢?”
他停了下来,摩挲了一下茶杯,脸上挂出礼节性的空洞微笑。
“那之后不久,他碎刀了,我只留下他一缕残魂。”
年轻人一愣。
“没有主公的刀总是脆弱的。一场袭击,一次意外,他重伤,不治。”
一期深吸一口气,转向窗外,哑哑地笑了两声。
“主公不在了啊。”
“主公不在了,灵力耗尽,我们渐渐地和普通的人类也无甚区别。一个人类被伤及要害会怎样呢?会死。我竟是忘了这个。”
“所以我的恋人死了,死得鲜血淋漓,就在我的怀里。”
他还在笑,只是看起来笑得如在哭泣一般。
年轻人换了个姿势,柔声问:“那么,袭击者呢?”
“在那场袭击中重伤的不只是他……我们杀了那些家伙。”一期平静回答。
年轻人“唔”了一声,也不意外这个结果。
一期闭上眼,停了一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饮尽。年轻人一眼看去,杯中物在夕阳里也如浓金一般。
“之后呢,本丸里的灵力彻底耗尽,还活着的同僚都回了自己该去的地方。我却在那时候陡然生出了不甘。”
“我看到了他。”
“他的本体碎片被我埋在了那边的树林里,本只是想求个安慰,却不料真招来了一缕他的残魂。没有过往记忆,也没有意识,但是他在见到我的那时候,依然会露出惯常的信赖笑容,并站在我身边。他还记得我。”
一期的声音有些颤,眼里似乎也有点什么在闪动,只是在阴影之中,也看不清。
“他记得我。”他又重复了一次,语气轻轻软软的,带着痴痴的欢喜。
年轻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睑,屈起手指敲了敲膝盖。
捂住眼睛,一期收拾了一下情绪,又如之前那样端正坐好,冲年轻人抱歉地笑笑,又开始继续讲述。
“而那时候我发现了缘由。不仅仅是招魂的效果,主公的死亡带来了逸散的灵力,而这种灵力上沾着死气,令得他能留下一点残魂来。一个念头猛然撞过来,一时脑热,我便试了试……而我猜对了。”
年轻人这下算是明白了他杀人的因由。他有点无奈,开口叹息。
“不过你这样终究是不对的,他如果还在,也不会乐见你做这些吧。”
一期点头,又笑了笑。
“我也知道这有错,只是我还是舍不下。”
“若是不做,我只有失去他,并回归现世,这么一个结局,最终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但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年轻人不赞同地皱起眉,“你手上已经染了七八条命债了,迟早会被清剿。”
“我知道。”一期平静而悲哀地点点头,“我为此而向每一个受害人道歉,但是我不会后悔。”
“毕竟我选择的不是我的良心。”
这句话落,年轻人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贴地一滚,正好躲过从背后刺来的致命一刀。待他在旁边重新跪坐起身,他原本坐处插着一枚破碎的利刃,阴影里静静地站着一个纤细的影子。
一期捂住脸,干哑地笑了起来。
“您瞧,他信任我。”
他拿起本体站起来,慢慢拔出了刀走到了阴影里。半透明的少年人模样的幽魂从角落中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神情是空茫的平静。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忘了自己的道义,但是他还记得我。”一期依然在笑,一边笑着一边落下了泪,“他一直都是这样,固守着自己的忠诚,以前是对主公,后来也放入了一个我。”
“不论我要杀的人是否无辜,他只是站在我旁边。”
一期向着年轻人举起了刀,浑身满溢浓烈的悲伤。
“所以就算是错,我也会走下去。”
在年轻人类惊怒的注视中,太刀付丧神没有丝毫犹豫地挥刀,斩了下去。
……
“后来呢?”短刀们纷纷问。
“后来?后来自然是我活着回来了,不然你们也没法在这里听我讲故事。”审神者漫不经心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我击败了他们,那位一期罪责太重,本该是带回本部接受处理的,他却没接受,直接碎在了我面前,把自己身上的灵力都送到了他的恋人身上。”
短刀们此起彼伏地叹起了气。
审神者笑,回想着残魂茫然四顾寻找的样子,垂下眼,放下杯子又继续补充:“而亡魂不是我们的管束范围,所以我便直接回来了。”
“那,那位药研呢?”有小家伙问。
“谁知道呢?或许是消散,或许还在世间茫然地游荡,那已经是和我无关的事了。”审神者站起来,懒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他人的痛不欲生,与无关人而言,怎么都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就算是多加关注,顺便再怜悯两句,也是不痛不痒。”
审神者眯起眼睛,想起那青年模样的付丧神在自己面前自裁的场景,薄凉地笑了笑。
“我也不过是这件事里的无关人么。”